二十一世纪初，荣城，儿童之家。

一名年轻男子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色西装，手腕上戴着银制的手表，他牵着一名女孩的手，被杨院长目送着，走出了儿童之家的大门。

那女孩是个孤女，生父生母无人知晓，只是在遗弃她的篮筐里的字条写着她的名字：里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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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冬时分，海州市街头才有了两分凉意。正午时分的阳光，依然同夏季没什么区别。

融创街是老城区的商业中心，相较于新城区的高楼大厦，这儿的大楼多半陈旧，不够富丽堂皇。

但老城区也有老城区的好处，比如说多数娱乐设施都聚集此处，对本地市民的吸引力巨大。

因此，每到营业高峰期，融创街上总是人来人往，热闹非凡。

燕子垚坐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。看似无聊发呆，可他的眼神和思绪没有一刻停歇。

街对面的路标下，站着一个黄毛青年。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，浓眉大眼，颧骨突出，下巴较尖。他的个头不算高，体格偏瘦。他站在那儿，时不时地朝四周张望。

燕子垚注意到，那黄毛短短半小时已经抽了十几根烟了。

直到远处的主持声响起，人群纷纷涌向舞台。今晚，这里将要举办一场动漫发布会。

燕子垚看了一眼时间，下午七点四十五分。

在确定街道上的行人都离去后，他伸了个懒腰，随后站起身朝黄毛走去。

“哥们，借个火。”燕子垚嘴里衔着根香烟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。

黄毛瞧了眼燕子垚，从裤兜里取出打火机。

香烟燃烧着，燕子垚吸了一口吐气道：“哥们，我瞧你在这儿一下午了，是在等人？”

黄毛没说话，又点了一根烟。

燕子垚弹去烟灰笑了笑：“别等了，老鬼不会来了。”

黄毛闻言一惊，心中顿感不妙，拔腿就要逃跑。

燕子垚迅速伸手抓住他的衣领，另一只手夺过他手里的烟。

“跑什么？”燕子垚面带微笑，语气平静地说道，“我带你去见老鬼。”说罢，立刻将手铐拷在对方手上。

不远处的协警小夏匆忙跑来，押着黄毛朝警车走。燕子垚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，是队里的电话。

——

案发地点在老城区与新城区的交汇处，光明路。与融创街相比而言，那里人流量少，即便如此，明黄色的警戒线外还是挤满了不少围观群众。

约莫十分钟后，燕子垚赶到现场，他分开人群钻入警戒圈。首先迎上来的是位瘦高个的中年男子，燕子垚认得此人便是当地派出所所长，魏所长。所管辖的范围内出了命案，他当然是会最先到场。

“燕队，麻烦你跑一趟了。”魏所长主动打了招呼，并伸出右手。

燕子垚伸手和对方握了握问：“大概什么情况？”

“死者赵秀秀，二十二岁。身上有多处伤痕，经法医初步判断，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小时。”

燕子垚听着魏所长讲述，朝圈中心的尸体望了一眼。

燕子垚戴上手套，蹲下来仔细查看尸体。表面没有明显致命伤，颈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。他抬头看向魏所长，“有找到疑似凶器的物品吗？”

魏所长摇摇头，“还在搜索。”这时，一名警员拿着一个证物袋过来，“魏所、燕队，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发现了这个。”

燕子垚接过袋子，里面是一块黑色的布条，上面沾有血迹。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，然后站起来，环顾四周。

“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。凶手应该是将死者带到这里来丢弃的。”他指着周围的环境分析道，“你们看看，这里虽然比较偏僻，但还是有行人经过。如果是在这里作案，很容易被发现。”

“那第一案发现场会在哪儿呢？”魏所长问道。

燕子垚沉思片刻，“先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吧。调查一下她最近的行踪，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。还有，尽快确定死亡原因 ，这可能是关键线索。”

海州市公安局，曲音来将检验报告放置在桌上。

“三土，赵秀秀的检验报告放桌上了啊。”

燕子垚道了声谢，拿过检验报告查看。

随着内容映入眼眸，他逐渐皱起眉头。

“中毒.....”燕子垚念道，“身上呈现多处淤伤，脖颈处有明显勒痕，提取残余纤维进行对比分析，结果为纯棉材质......”

彼时，敲门声响起，一名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。燕子垚的眼神朝他看去，年轻男子道：“报告燕队！宋局给队里派了一位新的心理专家。”

“新专家？谁啊？”许晓天端着茶杯从电脑前站起，他朝年轻男子身后望了望，说：“小何你别挡着人家专家了。”

年轻男子急忙让开身位，身后站着的那人笑了笑，走进办公室和大家打招呼。

许晓天第一个上前，“新同事是吧，我叫许晓天。”

许晓天伸出手，对方自然地与其握了握手，“初次见面，我是闻觉。”

“闻觉！”原本整理着资料的唐可一听，立刻激动的站起身，走到闻觉对面，“就是那个心理大师姜览之姜老师最得意的徒弟！”

闻觉微微点头。

“我可算是见到活人了！”唐可激动的上前与之握手。

燕子垚的视线落在闻觉身上，他看着闻觉心中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。

闻觉察觉到一股不知名的视线，看了看燕子垚。

一旁的何智解释道：“闻老师，你别放在心上，燕队他不是针对你，他就是慢热，之后熟了就好了。”

闻觉点头，“好。”

燕子垚翻看着案件资料，一瞬间一行信息给予了他抓住杂乱线索的线头。他拿起外套便冲出门外，“小何，跟我走一趟！”

“来了！”

燕子垚发动汽车，驶离公安局。副驾驶座上，何智问：“燕队，我们这是去哪？”

燕子垚通过前视镜看了眼何智，“荣城，儿童之家。”

细雨悄声落下，划过车窗玻璃，留下一道道斜斜的水痕。

约莫四十分钟之后，车辆停在了荣城的春水巷口。雨势渐大，二人撑着伞朝巷中的儿童之家走去。

燕子垚敲了敲门，片刻后一位中年妇人将门打开。妇人疑惑的打量了燕子垚二人一番，问：“你们找谁？”

燕子垚出示证件道：“警察，我们找杨院长。”

妇人抿了抿唇说：“我就是杨院长，你们先进来吧。”

燕子垚与何智跟在杨院长身后，根据杨院长讲述，儿童之家是她几十年前一手创办的。

燕子垚在杨院长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询问：“赵秀秀，您知道吗？”